专访克莱尔·丹尼斯:拍于佩尔上了瘾

《白色物质》导演克莱尔·丹尼斯接受专访。

克莱尔·丹尼斯觉得于佩尔有让自己有上瘾的感觉。

网易娱乐威尼斯报道(文/3pinky) 《白色物质》是一部把女性坚强不屈精神发扬光大的影片,这部影片有两个强硬的女人,镜头前的是伊莎贝尔于佩尔,镜头后的是导演克莱尔·丹尼斯。今日,克莱尔·丹尼斯接受网易娱乐专访,讲述在喀麦隆拍摄的故事,解开于佩尔和这部影片的关系;在采访现场,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像孩子一样无法老实坐在座位上,她语速缓慢,但对记者提出的问题常会蹦出直白到令人吃惊的答案,她的影片讲述后殖民时代的种族冲突,但对殖民者的国籍她并不感到不安:“因为我从来不当自己是法国人”,对女主演于佩尔的溺爱,她毫不掩饰:“于佩尔让我有上瘾的感觉。”

丹尼斯为于佩尔拍《白色物质》 谈种族冲突放狠话

网易娱乐:你小时候在非洲呆过很长时间,对你来说,《白色物质》是部很私人的作品吗?

克莱尔·丹尼斯:如果要说私人,我所有的作品都很私人,我的上一部作品《35瓶朗姆酒》是关于我祖父的,但《白色物质》有些特别,这是为伊莎贝拉·于佩尔创作的作品。当然我确实很爱非洲、我在那里生活过,试想一下每天早上我打开报纸,看到发生在埃塞俄比亚、加蓬的不幸的事情。我没法不挂念那里。

网易娱乐:你第一部长片《巧克力》就是关于非洲殖民地生活的,《白色物质》算是你的回归吗?

克莱尔·丹尼斯:我拍过不止一部关于非洲的电影,像《不怕死》。拍这部电影不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个回去非洲的好机会,于佩尔非常希望通过参与创作一部我的影片,让我把她带去非洲。她曾经建议我改编莱辛的《野草在唱歌》,那本书的背景也发生在非洲,但我更想讲述一个发生在当下的故事。

网易娱乐:于佩尔的角色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吗?在你创作剧本的时候,有按照她的形象来塑造人物吗?

克莱尔·丹尼斯:她让我有上瘾的感觉,当镜头对准她,就想一直盯着她,她能让一个导演达到非常兴奋的状态。她理解力和胆量超强,有时候她就像个玩具,那么小的个子,对任何表演的要求她随导演调度,绝不提出质疑。她胆子大到有时会困扰我,比如她在拍摄时把卡车开得飞快,我根本追不上。

克莱尔·丹尼斯对《白色物质》的票房没有概念。

《白色物质》不做道德判断 德尼对非洲困境不绝望

网易娱乐:影片的结尾是阴郁绝望的,这是否意味着你对非洲的未来不抱任何希望?

克莱尔·丹尼斯:我对世界感到失望,我觉得我们应该为发生在这世界的悲剧负责,如果说非洲处于崩溃边缘,那这是大家的责任,但我无法预见它的未来是否黑暗,相比非洲,我对欧洲抱着更大的担忧。让非洲各个国家之间保持平衡是很困难的事,但像奥巴马这位非洲的孩子如今也当上美国总统,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

虽然非洲是法国的殖民地,我并不为自己的国籍有罪恶感,因为我并不觉得我是法国人。我是历史的一部分,因为我在非洲经历过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,我也对很多人熟悉的事情感到陌生,我的所见所闻开阔了我的视野。我觉得经济全球化其实弊大于利,在我的电影里,在世界一个小角落,一切都是不公平的,但这不代表我有负罪感,或者我预见到了未来,我只是一个早上起来看看报纸喝喝咖啡的普通人。

网易娱乐:在电影里的咖啡园,白人园主处理着黑色的咖啡豆,这是一种欧洲控制非洲的象征吗?

克莱尔·丹尼斯:我们取景的咖啡园最早是德国人开的,后来转手给了希腊人,现在的园主是肯尼亚人,他们种植的咖啡是一种在高山上生长的品种,这种品种很脆弱,培植和处理的工序非常复杂,所以也相当昂贵,如今要种植这种咖啡,如果没有30公顷的土地来种植,根本没法维生;我想让你们看到的是,这些咖啡园主不像以前的殖民者,在一个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地方,他们唯一能做的是想方设法生存下来。

网易娱乐:你一直让影片的黑白两方保持平衡,直到最后你都没有对主角或童军的遭遇给出自己的道德判断?

克莱尔·丹尼斯:我不想去下判断,故事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生,我给出唯一的评价是:军队把叛军头子和童军都杀了,血洗了村子。对我来说,下定义是很无聊的事情,我也不觉得我有能力去作什么裁决,我只能说我有品位,有时好,有时坏,但去判断什么是对或错,会让我觉得很奇怪。我也不喜欢那些喜欢下定义的电影。这种情况不但发生在好莱坞,很多法国电影也喜欢搞正邪分明,但对我来说,电影是促进民主的工具,电影就像莎士比亚的著作,好坏之间有非常宽泛的灰色地带。

文艺导演也顾及观众感受 德尼提及童军痛心

网易娱乐:你在创作的时候,心里会想着观众的感受吗?

克莱尔·丹尼斯:当然会!在筹备《白色物质》的剧本和制作团队,找来于佩尔和克里斯多佛·兰伯特主演,去喀麦隆取景的时候,我就确认这个故事必然会有打动人心的地方,所以我才会完成这部电影。

网易娱乐:你在拍摄前有做过什么准备工作吗?比如,采访真正的童军。

克莱尔·丹尼斯:我认识一个出现在一部纪录片里的童军,但我没有兴趣特意跑去结识童军。如果我遇到童军,我希望用另外一种方式帮助他们,给他们建学校,而不是把他们找来拍电影,但我把这部影片献给他们,他们就像是一条贯穿外部世界和咖啡园的长河,他们既是恐怖分子,又是受害者。

网易娱乐:把摄影器材运去喀麦隆拍摄很麻烦吧?

克莱尔·丹尼斯:一点也不!我从法国带去喀麦隆的只有于贝尔、兰伯特、部分摄影机和工作人员,喀麦隆电视台借了很多器材给我,后制也是在喀麦隆完成的。在影片里看到的那些肮脏的灰房子,都是临时建的,如果在法国拍成本会很高的,我感到很幸运得到他们的帮助。

网易娱乐:你对《白色物质》的票房前景有期待吗?

克莱尔·丹尼斯:我现在一点概念都没有,《35瓶朗姆酒》在英国很成功,但在德国只上映一周就下画了。票房和口碑只能等公映后观众看过了才能判断,即使昨天影片首映了,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,可能谁都不会去看这个片子,可能它根本就是灾难,但现在就这么悲观还为时尚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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