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定勋 观众决定着中国电影市场的未来

行定勋 导演。1968年出生于日本熊本县。曾为岩井俊二的《情书》《四月物语》和《燕尾蝶》等作品担任副导演。1997年,执导《向日葵的声音》获釜山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奖。2001年,执导《大暴走》在日本电影学院奖上获最佳导演、最佳男主角等多个奖项。2004年,执导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以85亿日元(当年约6.2亿人民币)创下了日本影史上爱情片的票房神话

日本导演行定勋刚出道时,曾长期为岩井俊二担任副导演,而其个人执导的《大暴走》和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等也令其收获过奖项和票房。

由刘诗诗、三浦春马、张孝全主演的爱情片《深夜前的五分钟》是行定勋首次来中国拍片,他本想在日本拍该片,但遭遇了融资困难,中国片方向他抛出了橄榄枝。在毛里求斯的片场,行定勋接受了中国媒体的采访,除了讲述新片的幕后故事,也谈到了中日电影市场的不同。

新片讲的是愚昧的、愚蠢的爱

记者:《深夜前的五分钟》与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都是由小说改编的,片中对爱的理解有什么不同吗?

行定勋: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中的很多内容是我少年时期的概括,那时也许并不知什么是爱,好像就是在向着这个美好的东西狂奔,但有时会伤害到一些人。成年后其实也还是会搞不清楚什么才是爱,这就是《深夜前的五分钟》中我想表达的。爱是没有形状的、非常暧昧的东西,如果说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是一种幼稚的、一路狂奔的爱,那么这次讲的就是一种愚昧的、愚蠢的爱。

记者:这也是你现在对爱的理解吗?

行定勋:没错。你们应该都有喜欢的人,但有没有产生过疑问:到底喜欢他什么?这个东西是很不实在、很不确定的。

记者:刘诗诗在中国更多地被认为是电视剧演员,你对她有进行过表演上的调整吗?

行定勋:刘诗诗演的电视剧我看过几集,见到本人后,感觉与那些角色相差很大。她的表达很有微妙之处,包括她说话时轻声细语,对我来讲是很有魅力的。我碰到一个演员,只关心他带着什么样的东西以及能用它表达出什么样的内容。刘诗诗这次的表现,让我有信心在很多情况下让她自由发挥。

日本电影市场正在走下坡路

记者:你给岩井俊二当了很多年副导演,他对你形成了哪些影响?你和他的爱情观相似吗?

行定勋:在岩井俊二导演风格逐渐确立的过程中,我一直在他身边,也参与了很多创作,我成为导演后,一定也有与他相同的风格。

但岩井俊二有很强的执着心、很注重细节,而我比较关注有些漠然的主题,然后用日本传统的电影方式诠释出来,所以,如果我做了一些细腻的、对局部特别关注的电影,他就会对我的作品大加赞赏,但如果我做了一些比较大的主题,比如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,他就不表扬。(笑)

记者:你对中国电影和电影市场了解吗?能不能比较一下各自的发展有什么区别?

行定勋:我喜欢娄烨,我们出道比较像,我想他也应该比较清楚市场混乱的状况。我和贾樟柯有过几次对话,非常喜欢他电影里的一些元素。我也很欣赏姜文。中国有很多好导演,但我对中国电影市场还不是特别清楚,我知道中国电影产量特别多,不过作品水平差异也非常大。

日本电影市场正在走下坡路,制作不断降低,你必须要克服一些经济上的困难,所以在日本拍电影比较辛苦。还有一点,日本并没有很好地培养起观众市场,我2001年拍过一部电影《GO!》(注:行定勋特别不喜欢其中文译名《大暴走》),那时有很多非常喜欢电影的观众,当时宣传投入并不是很大,在市场上也有不错的成绩,可是到了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时,我们动用了大笔资金去做宣传,才让那部电影卖得比较成功。

我对中国电影市场今后能发展成什么样非常感兴趣,我觉得中国电影市场未来是什么样的走向,取决于将会出现怎样的一批观众。

来华体验

这个故事是想表达“什么才叫爱”,相对日本的制片人,中国的制片人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。我听一个中国朋友讲,日语文字里面的“爱”是有心的,但中文简体字“爱”是没有心的,我觉得这是一个谎言。

说实话,主演阵容是制片方提出来的,但这三位演员选得非常好。

到中国后,很多人都跟我说《深夜前的五分钟》听起来有点像恐怖片,但在日本不会有这种感觉。我索性在片中故意搞了几个气氛恐怖点的镜头,放入了比较神秘的元素。

我觉得在中国拍片,最好的方法就是全部在摄影棚里做出来。比如我想拍一个地方,需要花很长时间获得许可,因为一直得不到确切回复,拍摄前后顺序必须做一些调换,造成很多不便。

本版采写 新京报首席记者 孙琳琳